“国殇墓园”话国殇——腾冲行

一.雨霁
　　2007年5月21日19时30分，与www.chinagsmy.com网站的创建人之一李忠义先生一道，乘坐长途公共汽车夜班车前往腾冲，目的是拜谒目前全国保存最完好的抗日战争纪念陵园——“国殇墓园”，为网站做图片资料。

　　汽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，平稳、快捷。沿途天气晴好，满天星斗。经过保山，通过曼海大桥不久，汽车挡风玻璃上出现了细小雨滴，但随着海拔的升高，汽车雨刮器在不停地摆动，原以为是高黎贡山那特有的“一山分四季”的气候。经与驾驶员交谈方知自进入5月以来腾冲一直在下雨。我的心情已不是上车时的激动，有些沮丧，后悔行前没有关注天气预报，若是雨天到“国殇墓园”，将无法拍摄到理想的图片资料。但此刻我们已是身不由己，我只有在心中默默祈祷：祈求上仓眷顾，待到腾冲时迎接我们的是一片朝霞。
　　乘车12小时，行700余公里，于5年22日7时30分到达腾冲汽车客运站。雨还在下，下车后冒雨打出租车到城中心，因无雨具，找了一家老店，边避雨边吃早餐，品尝了腾冲的名小吃稀豆粉拌油条。8时30分左右，阴沉的天空有了些许亮光，雨渐渐停了，似乎还有了要出太阳的迹象。走在街上，从当地人欢悦的表情及互相问候间夹杂的“天晴了”的话语，虽然地上还有积水，人行道的树上还在往下滴水，但天空已亮开，阳光已洒向大地，天晴了！感谢上苍眷顾，腾冲迎来了进入5月以来的第一个晴天。我心情十分激动，和同行招手要了出租车，驶向“国殇墓园”。

二.震撼

　　出租车到达“国殇墓园”大门口时，已是阳光灿烂，我拿出相机将这庄严、肃穆的大门拍入镜头。进门时遇工作人员，说明要为网站做图片资料，能否不买门票？回答是不行。购票进入，沿一条宽约3米的笔直甬道，行百余米便到墓园的主体建筑“忠烈祠”，忠烈祠建筑有清代祠庙的特征，清秀古雅。格门两侧有何应钦、卫立煌、霍揆彰、周福臣、阙汉骞、顾葆裕等六位高级将领的题联。进入祠内，迎面正中悬孙中山遗像，两侧有国民党党旗、国旗，有用大理石镶刻的“天下为公”、“总理遗嘱”等；两侧墙壁石碑上镌刻的阵亡将士姓名凿痕明显，无法辨认，可见墓园重建一斑。把带来的酒（因不能带香、纸）洒在祠内，满屋飘香，愿先烈们能透过酒的醇香，与我们共享和平的芳香。

　　忠烈祠后，两道平行的台阶中间有一高台，台中镶嵌大理石，于右任先生亲笔书写的“天地正气”四个大字赫然醒目，细数台阶，每边22级，两边共44级，是否象征1944年光复腾冲？上完台阶，小团坡拔地而起，抬眼望去，一道台阶之上一塔直刺云霄。台阶两侧有中国远征军第二十集团军阵亡将、校纪念碑，盟军阵亡将士纪念碑，右侧有寸性奇将军的纪念碑……拾级而上，我被周围的景象强烈地震撼着，放眼左右，虽松柏参天、绿草茵茵，但整个山体上的墓碑，那规整有序，建制严整排列的高40厘米，宽20厘米的小碑上，仅有军衔、名字。不知他们来自祖国的何方？他们曾是鲜活的生命，为抵御外辱为国捐躯，长眠在祖国“极边第一城”的土地上。上完89级台阶来到山顶，“中国远征军第二十集团军克服腾冲阵亡将士纪念塔”矗立中央，标志着中华民族不畏强暴、誓死卫国的民族精神永垂不朽。站在山顶，无心观赏四周的秀美景色、旖旎风光，看着环山密布的墓碑，俯拍了一张后实不忍再拍，心情格外沉重，他们也有父母、妻儿，如果没有这场罪恶的战争，他们理应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，颐养天年……拿出酒绕纪念塔环洒，告慰英灵，历史和人民永远不会将他们遗忘，愿他们在天之灵得以安息。

三. 遗憾

　　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“国殇墓园”，去寻找远征军198师阵亡将士纪念塔。出门时因心情沉重没有细问其详细地址，以致在街上问人时人们用疑惑的眼光看我们，似乎我们要找的是外星人的东西，与此地无任何关系。万般无奈，再次打车到“国殇墓园”，向工作人员寻问详细地址，得知在“腾冲宾馆”内。到腾冲宾馆问人时再遇尴尬，同样是疑惑、不知道，我感到阵阵悲凉。无奈寻到宾馆总服务台，问其所在，三服务员先是惊奇、疑惑，讨论后一人怯生生地说：“二号楼后面有个东西，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不知道，你们去看看”，并指了必经之路，我们几经周折，终于看到了保山市人民政府于2005年5月30日公布的重点文物保护单位“一九八师克服腾冲阵亡将士纪念塔”的大理石碑和一个塔身，走近一看，塔基上“还我河山”四个大字证明了它正是我们要找的远征军198师在“滇西反攻”中攻克高黎贡山及光复腾冲阵亡将士纪念塔。但其景况令人不忍目睹：周边杂草丛生、塔基上野草乱长、塔身上的题字已很难辨认。我初拍该塔时镜头不忍下移，怕将这野草摄入有辱先烈的英灵，有损腾冲人民的形象。待与李先生一起动手，将塔基上的野草拔去，纪念塔雄伟的身姿终于显露出来，周边的杂草实在太深，又无工具，实在不能全部铲除，只能对先烈们说声：“对不起了”。之后对该塔拍照，不论从哪个角度都无法避开建筑物。不禁狭想：腾冲应该不缺地，把宾馆建在纪念塔前迎来送往，南来北往的客人中或许有阵亡将士的后人、亲友祭拜也是件好事，但不太雅观的建筑和作坊直销处与纪念塔紧邻确大煞风景。此时此地，战争从未离我们远去，举手投足间就与我们肌肤相亲，在塔基上拔草时我仿佛触摸到他们跳动的脉搏和铮铮铁骨。把第三瓶酒环塔洒完，带着悲凉与惆怅，带着不能将杂草除尽的遗憾……再见！腾冲，再见！“国殇墓园”，再见！远征军198师阵亡将士纪念塔。但愿我们下次再来时，不再看到国殇墓园中小团坡上那已离开墓地，卧于地表的墓碑；不再看到远征军198师阵亡将士纪念塔周围杂草丛生的景象。